东城

【岭AU】风雨如磐暗故园(二十四)

前排 @晨光 


一些关键词:民国、帮派、复仇、大义


排雷:历史渣,只是借用了时代大背景,请不要带着学霸滤镜看文;

CP周温温周,但感情线不会很明显,主要还是跑剧情;

叶温、秦周师徒,当师父的都是棒槌。

OOC


假期过的太快了,子舒伤都还没好,我就要上班了~


————————正文————————



“我们都还年轻,不用这么心急的。”周子舒这话说的理所当然,听在温客行耳中却是另一番味道。

自他拜入叶白衣门下,师父对他的教导就带着一种紧张的压迫感,好像随时随地都会离开,所以恨不得立即将在这世上生存的本事尽数教给他——最初几年,温客行没少在被窝里偷偷哭,可第二天被师父瞧见哭肿的眼睛,免不了又是一顿训诫。

他被父母的仇恨压着,即便日子艰难也熬了过来,现在转头去想,最初那些每天一门心思学本事的日子,除了挨打受罚有些痛,竟也难得的纯粹清净。

 

当天晚上,忙碌了几日不见人影的秦怀章终于回了家,见周子舒已经能下地行走,便刻意沉了脸,似是还在为他之前的事气着。

周子舒期期艾艾的立在餐桌边不敢落座,结果一屋子的人,就都那么不尴不尬的站着。

秦怀章看了眼毕婶儿辛辛苦苦准备的一桌子饭菜,再看一眼围了一圈站着的五个人,皱眉道:“站着干什么,坐下吃饭。”

一言既出,大伙儿不敢不听,却叫周子舒一张脸垮下来——他身后的伤虽说收了口,但还是痛的,这些天晚上也一直是趴着睡觉,餐厅的椅子是硬木雕花,只是看看还没坐下,身后那块地方就已经疼起来了。

周子舒的座位在秦怀章左手边,右手边原本是韩英的,如今换成温客行,韩英和两个孩子就依次向后排了。

秦怀章见大徒弟脸色不好,微凉的晚间额角竟渗出几颗冷汗,叹口气道:“去房间取块软垫来。”

温客行放下筷子,腿脚却没有韩英快,片刻后韩英便抱了个厚厚的靠枕出来,垫在周子舒的椅子上。

秦家规矩大,讲究食不言寝不语,餐厅里一时间只有轻微的咀嚼声和偶尔碗筷碰撞的轻响。有东西垫着,周子舒舒服了不少,这些天清粥小菜吃得反胃,突然见了这么丰盛的一餐,几乎风卷残云的扫了一碗白米饭,盛第二碗时,秦怀章破天荒开了口,“慢点吃,多吃点鱼肉,对伤口愈合有好处。”

周子舒哽了一下,捧着碗低头:“师父,我……”

秦怀章筷子敲在碗沿上,沉声道:“吃饭!”

 

晚饭之后周子舒在韩英搀扶下绕着屋子溜达消食,秦怀章则带着温客行和成岭星明两个孩子在院子里练拳。

任外边如何腥风血雨,秦公馆的这一方院子里,因为秦怀章的缘故,仿佛被安置了隔绝外界的保护罩,将一众人安安稳稳的护了起来。

 

快八点的时候,客厅沙发边的电话声突然响起,将这这一派祥和骤然打破,韩英安顿好周子舒后快步过去接起电话,只听了两句就变了脸色,托着话筒面色难看的转向周子舒,而后向秦怀章看去。

“先生……”

秦怀章收了拳势,一边用棉布擦拭颊边的汗水一边道:“说!”

韩英颤巍巍道:“蒋家两兄弟……今天下午从明晖堂的牢里跑了。”

周子舒闻言一惊,“堂口的地牢有三重锁,他们……”语声戛然而止,周子舒克制住去看温客行的目光,抬头看向秦怀章。

韩英咬咬牙接道,“地牢的事我今晚连夜去查,只是蒋家那两个人出了地牢却也没走远,刚刚被人发现死在了城西江边的碎石滩……”

秦怀章面色难看的看向周子舒。

原本送走老蒋又把他两个儿子羁押在牢里就已经惹得洪帮中一些老人不满,这几天秦怀章顶着压力处置帮务,虽然没松口放人,但一时也难做处置,却没想那两个家伙竟自寻了死路。

周子舒背脊上泛起冷汗。

这个节骨眼上,人人都盯着明晖堂的动作,当日一时犹豫留下的兄弟两人如今倒成了烫手的山芋,杀不得,放了又不甘心。

现在他们自己逃了出去,又被仇家杀害,反倒成了最好的结果,当初扣人的周子舒已经在刑堂受了家法,一过不二罚,而那兄弟二人的死却不能算在他的头上,任是谁也不能再以此作伐子挑起事端。

秦怀章探究的眼神却几乎要把周子舒点着了,显然,即便这事情看起来毫无纰漏,但秦怀章并不相信两个被烟瘾折磨的半死不活的纨绔有本事逃出明晖堂的地牢,更别说还这般巧合的被“仇家”紧追着杀死在城西。

见周子舒没有开口的意思,秦怀章终于冷哼一声,“你俩上来!”说罢径直上楼进了书房。

温客行抿了抿嘴,刚跟上一步就被周子舒拽住。

“是你做的。”周子舒盯着温客行的眼睛,声音压的低,语气却是陈述。

温客行抬起左手,将右腕上周子舒的手扯开。

“师兄放心,这事并没有留下首尾,阿衍一人做事一人当……”

周子舒抬手便往温客行左颊招呼过去,只是巴掌落在肉上却连个响声都听不到,几乎像是摸了一下。

“温衍!”

张成岭和毕星明见好好的气氛突然又剑拔弩张起来,一时手足无措,周子舒磨着后槽牙道:“你们两个,去将刚刚学的拳法打上一百遍。”

温客行抿着嘴,嘴角却忍不住稍稍挑起。

“你还笑?”周子舒几乎要被气死,眉头紧紧皱着,说出的话却有些色厉内荏,“一会儿师父问起,你就说是我让你去的,听到没有!”

温客行刚要摇头,下巴就被周子舒扣住。

周子舒压着声音飞快道:“我是明晖堂堂主,即便事情是你做的,我也跑不了一顿罚,更何况我还带着伤,师父不会罚太重,你要是也伤了,咱俩谁照顾谁?难道你想让星明和成岭看你屁股?”

温客行一怔,却见周子舒已经踉跄着快步上楼,忙追上去托住师兄胳膊。

 

“师父,”周子舒轻轻敲了三下门,便带着温客行一起进了书房,接着转身,将书房的门紧紧关上。

天色早已黑了,好在书房里有电灯,灯泡很亮,将整个房间都笼罩在一片淡黄色的光晕里。

周子舒没有耽搁,对着书桌后的秦怀章跪下。

温客行略一犹豫,想跟着周子舒动作,膝盖却像是灌了铅,一时竟弯不下去。

秦怀章看向温客行,沉声道:“今天下午你出门了?”

温客行刚要答话,周子舒已抢先道:“是我……是弟子让阿衍去的,”他不等秦怀章问,接着说,“蒋氏兄弟这些年仗着蒋叔和洪帮的势力在沪城内外作威作福,圈地杀人逼良为娼,甚至还倒卖烟土害人害己,实在该死,子舒知道之前做的事让师父为难,可若是将他们二人放了,弟子实在不甘……”

秦怀章没有截断他的话,反而看向温客行。

温客行一时心虚,低下头不敢和他对视。

周子舒道:“弟子行事莽撞,请师父责罚。”说到最后两个字,即便刚才情绪激愤,声音也不由得弱了两分。

秦怀章停了片刻,才将目光从温客行身上收回来,看着跪在地上的大徒弟,“你之前受了家法,如今还疼吗?”

周子舒没想到师父会在这个时候关心他疼不疼,心里一暖的同时,也有些羞愧,“已……已经好了大半……”

秦怀章道:“都说吃一堑长一智,你挨了一顿板子,可长了教训?”

周子舒不敢看师父,又因为温客行就站在身后,被师父这样问很有些不好意思,磕磕巴巴道:“是……弟子……记住教训了。”

秦怀章见他这般,突然冷笑一声:“我看未必!”

周子舒一惊抬头,就听师父道:“去搬凳子。”

“啊?”跪着的人一怔,秦怀章已经对立在侧后方的温客行一抬下巴,“你去,小祠堂有条凳和藤条,衍儿去帮你师兄取来。”

温客行站着没动。

周子舒回头看他,一边眨眼使眼色一边道:“你去吧,神龛下面的供桌上有个盒子,藤……在里面,我起来一次怪费劲的。”

温客行这才转身去了。

秦怀章将两人的眉眼官司看在眼里,却当做什么也没看见,双目微阖等着温客行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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