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城

【岭AU】风雨如磐暗故园(二十三)

前排 @晨光 


一些关键词:民国、帮派、复仇、大义


排雷:历史渣,只是借用了时代大背景,请不要带着学霸滤镜看文;

CP周温温周,但感情线不会很明显,主要还是跑剧情;

叶温、秦周师徒,当师父的都是棒槌。

OOC


大过年的,不打孩子了,跑跑剧情

本来想让秦师父给发糖的,结果一墨迹没发成,下章秦周师徒贴贴

兔年大吉大利呀


————————正文————————


周子舒伤的虽重,但毕竟都是皮外的伤势,温客行又恰好对处理这类伤势极有经验,更兼有秦怀章提前准备好的药,所以不到一炷香的功夫,身后伤处便敷好伤药包扎妥当。

身前鞭伤拉的长,不过伤痕却比后面略浅一些,温客行见周子舒伤口中一些明显是倒刺剐蹭出来的伤,眉头蹙起。

那日叶白衣用马鞭抽得他满地打滚,可马鞭虽柔韧,到底不是专门的刑具,哪怕一样的疼,伤痕瞧着却远不及周子舒的厉害。

景北渊不愧是洪帮年轻一辈中叫得上号的人物,单看这落鞭的痕迹,就能知道他手上功夫有多稳。

许是身后的伤经过包扎疼的不那么厉害了,周子舒精神比刚才好了些,温客行盯着他的伤,他就不错目的看着温客行认真细致的样子,不知不觉在嘴角勾起一个弧度。

“阿衍,”周子舒躺不住,便侧身倚在床上,“你以后就留下来吧,师父很好的,并不经常打人,这次……”

温客行正给他清理伤口的手一顿,低声道:“我知道,这次是你自找的。”

周子舒一滞轻嘶一声,苦笑:“也不用说的这么明白……你不要怕师父,他心里也一直念着你,断不会伤你。”

温客行嗯了一声,未置可否。

周子舒想起之前在温客行身上见到的伤,眼神一黯,又道:“如果不是走投无路,你会留下来吗?”

温客行手上一抖,还未调制好的药粉洒出一些在渗血的伤处,周子舒一颤,忍不住哼了一声。

“这药粉有些杀伤口,不过止血消炎的效果很好,师兄后面伤的重不敢用这个,我想着鞭伤好的快些,你也能睡的舒服点,你等我用油脂调和一下。”温客行顾左右而言他,煞有介事的介绍药性。

周子舒见他不回答,只得笑道:“没事,反正你记住,这里是阿衍的家,什么时候你都能回来。”

温客行面无表情,周子舒却看见他眼底通红。

洪帮刑堂的戒鞭确实不同凡响,虽然数目只有二十,但周子舒身前的鞭伤几乎将整个胸膛都铺满了,温客行用的药虽说有效,但也像他说的,涂抹在伤口上的时候几乎让周子舒想起刑堂的浓盐水,哪怕用油脂调和过,依旧让伤口火辣辣的烧起来。

周子舒不再说话,全副心力都用来克制几乎决口的呼痛,直到身上伤口尽数上了药,他也有些精神不济,温客行没有包裹他鞭伤处,只在周子舒身上搭了条轻薄棉被,又用纱布沾着温水帮他润了润干燥起皮的嘴角。

 

黄浦江边有一条专门定制西装的商贸街,在沪城法租界内,店铺大多是法国人开的,临着街道,基本都是上下两层,清一色的欧式小洋楼,二楼的阳台上却挂着中国传统的花灯,到了晚上,便将整条街照的透亮。

今天是初一,月亮和太阳一起落下去,沪城被云遮雾罩着,连天上的星子都显不出几颗。

空气异常沉闷,泛着潮气却不下雨,无端叫人憋屈。

一个名为“客来”的店铺已经打烊,只有二楼的灯还亮着,与整条街上其他建筑没有一丝异样。

而“客来”二楼,如今却坐着两个原本绝不该在这里的人——

叶白衣坐在棕色皮革的沙发上,似乎是为了贴近这座建筑的气质,他穿着非常妥帖正式的西装,手中握着文明棍,沙发扶手上还有一顶礼帽,而靠近窗边的写字桌边则坐着另一个白色套装的中年男人,此刻正翻着一本密码本对照手上收到的信息。

片刻后,那人起身将一张信纸递给叶白衣。

“翻译出来了,东北战事不利,前线很快就会推进到冀州沿海,倭国海军装备完善,我们只能等他们登陆才有机会组织反击,之前那批粮食算是解了燃眉之急,但前线目前最缺的是棉衣和药,”中年人顿了顿,接道,“今年北方干冷,已经三月了还不见气温回升,好多小战士手脚都是冻疮,战斗中受的伤也难收口,有好些是死在了外伤感染上。”

叶白衣看着手中的信纸沉默片刻,“上级让我离开沪城前往前线,但沪城这边还得有人顾着,不能断了补给。”

中年男子道:“除了补给,还有一件要紧事。”

叶白衣眉头皱起。

男人扶了扶架在鼻子上的眼镜,“沪城中倭国人的势力要尽快清除,否则后方不稳,前线的仗始终受牵制,现在我们已经知道洪帮里有倭人的奸细,随时随地能给我们使绊子,万一我们暴露了,别说补给,之前的安排恐怕都要付诸东流。”

叶白衣道:“他们藏的深,能忍着十几年只在暗中动手脚,这么短的时间恐怕……”

中年男人打断道:“这也是上级的指示,再难也得想办法,倭人伪装成帮派分子潜伏在洪帮,总不会一直躲在暗处,况且现在战事紧张,沪城最近出了这么多事,恐怕都有他们的动作,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叶白衣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

“老叶!”中年人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小温不是已经潜入洪帮了吗?你到底还在犹豫什么?”

叶白衣顿住,半晌眼睛微红道:“客行不是潜入,长青,我已经死了一个徒弟了,容炫也是你儿子!”

一身白色西装的中年人身子一晃,右拳握紧,几息后咬牙道:“我们都可以死,为了中国千千万万的人能活……那么多人都牺牲了,阿炫不会白死的,我们也都不会白白牺牲。”

 

周子舒到底年轻,身体底子好,身前的鞭伤第三天便结了痂,他也能踏踏实实趴着睡了,到第五日,身后那些绽裂的伤处也收了口,肿块散开,除了青青紫紫的痕迹,看着倒也不似几天前吓人。

年轻人待不住,周子舒在床上趴了四天半,便忍不住下床活动,他长到这么大,第一次受这么重的刑伤,足不出户也就罢了,一连几天都叫人端茶倒水的伺候,实在有些不自在。

秦怀章却除了第一日在家,之后便不曾回来,就连韩英也跟着四处奔走不见人影。

偌大的房子,就只有温客行带着两个半大孩子。

周子舒晃悠到院子里,见张成岭和毕星明正一人一把小木刀,对着一块木桩子连劈带砍,俩孩子都只穿了一件单薄马甲,却是满头满脸的汗,可见是练了有一会儿了。

这些天周子舒动弹不得,秦怀章又不得空,两人的功夫就是温客行在教导,他从小练功艰苦,便觉得学本事就当如此,因而对两个大侄子也颇苛刻。

毕星明全身酸痛的几乎要散架了,挥刀的时候毫无准头,连自己都搞不清刀尖指向哪里,手上却不敢停,自从前天偷懒被温客行罚绑着沙袋跳了五百级台阶,他就再也不敢偷奸耍滑——毕竟要不是师叔得照顾师父没时间,就不仅仅是五百级台阶了,拖把杆子打在屁股上,也是很疼的。

相比较来说,张成岭的动作就好多了,虽然看在周子舒眼里依旧不成章法。

“成岭、星明,”周子舒挪着步子走过来,“你们过来。”

张成岭见周子舒出来,惊喜道:“师父,您能下床啦。”

毕星明也瞪圆眼睛,脸上表情却有些复杂,亲眼见到洪帮家法的酷烈,说不怕是假的,可即使他将师父受罚的事和爹说了,爹也还是一脸笑呵呵的表情,浑不在意说男孩子就得摔摔打打的才壮实,就连娘也是满脸欣慰,叫他安心跟着师父学本事,一定要听话云云。

周子舒没计较两个徒弟各自的小心思,只接过成岭手中的木刀道:“你们握刀的姿势不对,手腕一定要稳,刀锋才能如臂使指,看……”他说着,抬手直直挥出一刀,那被俩孩子砍劈了三天仍纹丝不动的木桩子登时就被削下来一小块,“就算是没开刃的木刀,只要力用对了,仍然不容小觑。”

张成岭结果刀柄,稳了稳手腕就要继续劈砍。

周子舒却道:“先等等,你们练了多久了?”

毕星明道:“午饭之后就开始练习了。”

周子舒看看天色,皱眉:“这都快两个时辰了,手臂都僵了吧,先歇歇,晚上再练。”

成岭两人如蒙大赦,闻言脸色都亮起来,正高兴的时候,大门外头突然传进来温客行的声音——

“谁让你们停了,不是说过今天不将左右两侧的枝丫斩下来不许停吗?”

周子舒看向那木桩子,水桶粗细的硬木,所谓枝丫其实早就已经被裁剪大半,只留下一左一右两个手臂粗细的突起,约莫只有两个手掌的长度,异常结实,对成岭和星明两个刚入门的孩子来说,这样的枝丫别说用木刀,就是给把斧头都不一定能剁下来。

温客行从院子外走进来,见到周子舒的时候脚步一顿。

“去哪了?”周子舒笑问,温客行毕竟身份尴尬,是以秦怀章办事只是带着韩英,默认留下他照顾生活不能自理的周子舒。

温客行面色有些不自然,微微垂目道:“你的伤收口了,要换别的药,我去药铺帮你看看。”说着抬起手中的纸包,果然装着一些中药。

周子舒不疑有他,点点头道:“我看他们挺累的,就让歇歇,握刀的姿势不对,别说斩断这块硬木,就是留下点痕迹都不容易。”

温客行不悦:“练了两天还没半点长进,旁人不指点竟连姿势错了也不知道,这就该打。”

张成岭和毕星明垂头站着,一动也不敢动,这几天被温客行教导,心里对这个年纪轻轻的师叔是十足惊惧。

周子舒一愣,看温客行身上隐隐带着戾气,便一瘸一拐走过去道:“阿衍辛苦了,我们都还年轻,不用这么心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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